没有温柔，善良如此苍白

公交车上，一位农妇带着孙子上车，一身的乡土味，车厢里的男女纷纷侧目让路。农妇踉踉跄跄走到我附近，伸手拉住栏杆，手指黝黑粗糙，实实在在的农民的手。

没有人让座。

我发现公交车里如果人少，就会有人让座，人多就没有。生活如此拥仄，挤压掉人们的善良。

即使一个人没有什么显著的优点，至少都可以说自己善良，我没有见过谁说自己不善良。然而什么是善良？看到小动物小婴儿就欢喜？碰见乞丐就给钱？不主动伤害别人？或者是定期捐款？

有些善良那样容易，那样轻而易举，那样不堪一击。碰到可爱的就欢喜，碰见残缺的就遗弃。碰见乞丐给一块，想要别的就嫌弃。不物理伤害他人，却心理伤害他人。可以捐款，却不要费力。善良如此需要基础，我们只在确保不会惹上丝毫尘埃的时候才展示善良。


突然就想起《入殓师》，那样的温柔，无论对活人还是死人。又想起佛家所谓的“大悲心”，说到底，也不过是对生灵的温柔。看过克里希那穆提的演讲录像，克氏始终双目含泪，那句诗怎么说的？为何我双眼满含泪水？因为我爱得如此深沉。

如梦繁华中，刘姥姥带着孙子板儿进了大观园，一半是困顿一半是巴结，惹了一路的笑话。临走时，凤姐命人赏了二十两银子，刘姥姥喜泪婆娑地离去，那无关痛痒的不是善良。风雨萧条后，板儿凑了银子在烟花之地救下凤姐的女儿，那知恩识报的可能才是善良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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